空中的鱼

每次走过同济大学沪东校区门口
（现在已经是财经大学的地盘了）的时候，
我总会看到那条鱼，
在刚进校门的水潭里。

秋冬季节的时候，水塘里的全部植物都已经枯死，
水面想一面镜子，把塘边坚挺的高大的树干倒影在里面。看上去，
鱼，一半在水里，一半却像是挂在了树干上，悬于半空中。

我拍这鱼已经很多次了，
从来没有拍到过我要的那种感觉，即使没有看到底片我也知道，
我的感情从来没有被完全表达过，
我看着它，犹如看到自己，
一个人是无法表达自己的，
一个人无法站立于自己之外去看自己。

经过两个礼拜的忙碌，我终于空闲下来，
但是忙碌的生活，却让我习惯了不审视自己，
一空下来，反而让我无从踏实——犹如一条悬挂于半空的鱼，没有水。

兄弟的来信我都已经看到了，好几天了，我没法回复，
不是不想，是没法，
很多路得自己走，自己的坎得自己过。